秋陌君罹

不说了零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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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 散人试探着将门打开了一条缝。
       风裹挟着初春的寒意溜进门来，激得散人打了个寒颤，手忙脚乱地关上门。找了条围巾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，散人这才走进如水的夜色中——其时正是凌晨四点，在一天中最为黑暗寒冷。
       散人又紧了紧外套的领口。他记忆中的春节是火锅咕嘟咕嘟冒泡、热气升腾充满暖意的日子。而这，哪里像是要过年的样子，冷死了。散人顶着风往门口走。
       当时订票的时候，散人就和优瓦夏吐槽过这个时间也太早了些。优瓦夏回复:“只有这班能订到座位了”并且一如既往很不客气地加了一句“散老师你要是嫌早就别回家了”。散人隔着屏幕仿佛都能看见优瓦夏的白眼。
       算了，我真男人大人大量，不和混蛋计较。散人在心里安慰自己。
       况且……能早点见到那个混蛋，似乎也蛮好的。
       散人和优瓦夏在一起之后，实际上有很多时间是不能见面的。家里常年只有优瓦夏一个人，散人在外地求学，也只有在寒暑假两人才能短短地团聚一次。
       这学期假放得很晚，等散人收好行李已是除夕前夜，连一向不急不躁的散人也急着想快点登上回家的火车。
       散人承认，自己真的是想优瓦夏了。
       即使优瓦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。

       优瓦夏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从5:13跳到了5:14，心里估摸着傻蛋该出发了。
       果不其然QQ提示音准时响起。
       —优瓦夏，我出发啦
          中午到车站
           :)
       —哦
          别指望我去接你
       优瓦夏心情甚好地从双人床上欠起身子。被单因整夜失眠的某人在上边辗转反侧皱成了一团。
       嘴上说着不去接散人，优瓦夏还是利落地披上风衣，锁了门拦了辆出租往火车站赶。
       他就没想过散人的火车中午才到。
       优瓦夏到火车站的时候刚过六点，太阳还未升到地平线之上，最西边的天黑得彻底。
       散人坐的火车还有五六个小时才到。优瓦夏站在出站口两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等。
       家里多好，自己这么早出来怕不是脑子有病。优瓦夏站在风中自嘲。
       纵然优瓦夏自己不愿意承认吧，他的确总是在散人面前丢失原则。

       虽然还是春寒料峭的时节，太阳却意外地很好，照得空气暖融融的。
       散人拉着行李箱往出站口走，远远地就看见优瓦夏一身黑色风衣逆光而立，阳光下黑色的剪影挺拔俊秀。
       不自觉地勾起唇角，散人哑着嗓子喊了一声优瓦夏的名字。声音不大，却被优瓦夏准确无误地捕捉在耳中。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，只有这个声音他从不认错。
       他抬眼看向散人的方向，散人栗色的发、棕色的眼睛被优瓦夏看得清清楚楚，优瓦夏淡淡的黑眼圈也被散人看得清清楚楚。
       “优！瓦！夏！看看你的黑眼圈，又熬夜打游戏了？”
       优瓦夏歪着头抿了下嘴角，自己失眠的事傻蛋不知道最好，更没有必要让他知道自己在这里等了一个上午。
       “散老师，回家了。”
       看着散人将行李往自己手里塞的架势，又补上一句:
       “行李自己拿。”
       散人对着优瓦夏的背影吐了吐舌头。
       今天天气真好呐。散人眯着眼看着家乡的阳光。这就是有优瓦夏的阳光。

       [特别关心]逍遥散人
       刚刚  来自  iPhone
       跟大家讲哦，有一个傻子，为了等人一个晚上没睡，还想瞒，真是二死了。
       还有我到家啦，真是困死了，先睡啦！
       祝大家新春快乐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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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 优瓦夏锁上了手机，回头看一眼散人。散人趴在他久违的床上，脸埋在枕头里，手机倒扣着放在手边，衣服也没换，头发乱蓬蓬的，白净的脸上是半梦半醒的神情。
       优瓦夏轻轻俯下身子，搂住散人的肩膀。
       “优瓦夏，你干嘛呀？”散人翻了个身睡意朦胧地哼哼。
       “散老师。”
       “欢迎回家。”
       “新年快乐。”优瓦夏看了一眼窗外绽放的烟花。
       散人呼吸匀称，已经睡熟了。优瓦夏轻轻替他盖好被子，在他身边躺下。
       散人一年也不能在这张床上睡几觉，他在这座城市呆的时间就像旅游一样短暂。
       但优瓦夏知道他从不是过客。
       他是归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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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年快乐